第二十三章 周平

手指点着图上最显眼的箭头：“诸位请看！丁税如散沙，风吹即散；田税如磐石，根基永固！此乃变‘人头税’为‘地头税’，抓大放小，固本培元之道！好比一个二八少女，硬要她穿开裆裤满街跑，那是蠢；给她换上合身裙袄，那才叫利索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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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殿死寂！连呼吸都忘了。堂堂奉天殿，国之重地，竟冒出“开裆裤”、“二八少女”这等村野俚语？可偏偏这粗鄙比喻，配上那简陋却一目了然的图示，竟将那复杂的赋税变革之道，剥得chiluo裸、明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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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绝伦！”户部侍郎钱谦益再也按捺不住，他是赵德芳心腹，掌管天下钱粮，深知此策若行，将动摇多少豪门根基，“林逸！你纸上谈兵，痴人说梦！田亩如何清丈？隐匿如何查实？豪强如何肯束手？此策若行，天下大乱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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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人问得好！”林逸等的就是质疑，眼中精光一闪，竟从另一只袖中又“唰”地抽出一物！那东西黄澄澄，软塌塌，赫然是一条——粗制滥造的牛皮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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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殿目光，瞬间凝固在那条可笑的皮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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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晃了晃皮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认真：“清丈田亩，难吗？不难！此乃工部匠作监所制‘皮尺’，取其坚韧，丈量便捷。由朝廷派遣干员，会同地方里正，持此尺，一亩一亩量过去！田在册者，按册征；田匿者，一经丈量超出，其田半数充公，半价售予无地之民！此法，下官称之为‘皮尺测量法’！至于豪强是否束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朝廷自有法度！有田不报，是谓欺君！隐匿田产，形同谋逆！三尺法刀，莫非砍不得几颗硕鼠头颅？钱大人莫非以为，天下豪强，已非王土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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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钱谦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条皮尺和林逸，仿佛见了鬼魅。用皮尺丈田？还砍头？这寒门竖子，行事简直如市井无赖泼皮，偏偏又狠又毒，直指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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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编修此言，虽稍显粗粝，却不无道理。”一个沉稳洪亮的声音忽然从武官班列中响起，压过了殿内的嘈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袍、腰悬宝剑、身形魁伟如铁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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