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其他人目光全都往头发半白身材干瘦的男人看去。
被喊名字的男人有些木然地起身, 抬头往黄土屋那里看。
他并不是一个人被下放的,当初被下放的是他们一家人,除了他在下放前被狠狠折磨了一番外, 妻子孩子境况还算好,路上也多亏有妻子照顾。
像他们这样全家都被下放的下放人员, 在当地有个专称, 叫‘下放户’, 最典型的特战,就是由原来的城市户口,进行了‘非转农’, 随着他的下放,连带着他的孩子们也一起失去了城市户口,农村户口, 不仅意味着他们无法享有国家给予城市户口的各种待遇,同时不再享有国家定时定量的商品粮供应。
这也是一个家庭中, 出现了一个下放人员,家里其他成员就立即与这人断绝关系, 离婚切割的主要原因之一,有时候跟着下放容易,想让孩子再进城拥有城市户口, 除了等待国家政策的变化, 基本就没了希望。
这也是临河大队的张医生被打为黑/五/类后, 她的丈夫孩子和她离婚断绝关系保全自身, 她并不恨他们的原因,只是也无法原谅。
也正是因为他的家人当初都和他一起下放过来了,被喊做老张的男人听到有人给他寄了包裹,他握着锄头, 站在田里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神的原因。
他想不出来会有谁给他寄包裹。
他父母已去,还存世的亲人只剩一个妹妹,可妹妹的境况比他还差,他父母刚出事,头七还没过,妹夫一家就把他妹妹也举报了,并登报离婚,连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和她断绝了关系。
他被批斗下放,他妹妹同样如此。
这几年他在湖建,至少还有妻子照顾,有孩子在身边慰藉,他妹妹独身一人,他都难以想象,她的情况会有多么差,若是被下放到偏远地区,她只有一个人,可能遭遇的情况,他都不敢深思,每每想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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