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院子里的树木还未长出新芽,可院子里的蔬菜生长的却十分茂盛。
张医生笑着为她解惑道:“这都是这个院子的男主人打里的,他是临河大队指导种植技术的技术员,好多年前就来这里了。”
听她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这座院子的主人。
进到屋子里面,她就感觉周身一暖,又看到了靠墙边摆放的铺盖,知道这大概就是白杏现在睡的地方了。
让她意外的是,铺盖上的床单看着不像是旧的,也不像是本地产的粗麻布,而是细棉布的,那么一大块灰色细棉布,她在大山里已经待了一年,外面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整个大山里,都是缺棉花的,更别说棉布了。可这么大一块没有补丁的棉布,就套在白杏身下垫着的棉花褥子上,大被褥被折叠成两层,外面还盖着一床套着细棉布的大被褥。
光是这两床细棉布,不说在大山里了,就是在城里,也要合家之力攒好几年。
她都能想象,睡在这样温暖的房间里,有这样暖和的被子被褥,白杏夜里应该是不冷的了。
白杏刚来这里时,也带着厚实的大棉被的,现在她的棉被已经不知道在大山里谁的家里,谁的床上。
她知道,要不是牛棚里还有牛,白杏夜里紧贴着牛睡,或许去年那个冬天,白杏就已经没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她又忽地心头一寒。
这什么样的家庭啊,能拿出两个大棉被,这么好的细棉布,还有皮鞋,衣服,给白杏,他们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