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林应森突然给我打电话,他跟我说陆鹤南已经三天没来中晟上班了,手机关机,人也处于失联状态。”
陆雁南拧着眉,忽然哽咽了一下:“眷眷,你知道嘛,中晟上到董事局成员,下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谁都有过因私事而缺勤请假的经历,唯独陆鹤南没有。哪怕是大伯的葬礼,也被他固执地定在周末举办。”
他就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钟表,每时每刻都在既定的时间做既定的事,没有生活,也没有私人交际。所以,一个日日夜夜都用工作、应酬来麻痹催眠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泄劲?
“我那段时间恰好在京州出差,挂断电话,来不及多想,就和褚恒、林应森一起去往壹号公馆。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答,房门密码也被更换了。后来门锁被撬开,房门大敞着,强劲的穿堂风掠过,还没等踏进屋内,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
“直到后来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自杀。”
陆鹤南是在极度清醒的状况下,用壁纸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他做得如此万无一失,甚至想到要将手机关机、提前更换房门密码、锁紧卫生间的房门。每一个环节他都思虑周全,以免有人破门而入,打扰到这份从容与慷慨。
梁眷静默地听着,指甲狠狠嵌在掌心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抽泣的声音都很微弱,被泪水打湿的脸也被她倔强的扭过去,隐匿在晦暗的阴影中。
“血腥味是从卫生间传来,水龙头哗哗作响,血与水交融在一起,溢出浴缸,流到卫生间瓷砖上,又顺着紧闭的门缝流淌到客厅,放眼望去,视线之内都是骇人的浅红色。”陆雁南仿佛劫后余生般顿了顿,她看向梁眷,试图微笑,唇角去控制不住地发抖。
“眷眷,你知道吗?抢救室的医生说,我们只早到了一步。”
早到一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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