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渡道,“正如陛下怕直接处置了张家让娘娘伤心,娘娘亦不愿陛下为自己和张家伤神。”
贵妃没有说话。
珠帘后面的皇帝怔住了。
张惟吉心中对陈允渡这张嘴又抬高了一个档次。短短一句话间接哄了两个人,有嘴如此,何处不兴盛?
贵妃说:“汝倒是看的明白。不错,天下生民吾不可见,能令吾真正在意的,是陛下。”
顿了顿,她低声道:“自去岁年末,陛下已经三十七个夜晚不曾安眠。哪怕他在我面前,从不提起分毫。”
皇帝的眼眶酸涩,他隔着珠帘看着两人,手边忽地被递过来一方帕子,欲流的眼泪硬生生憋在眼眶,瞪了张惟吉一眼。
张惟吉:“……”
“张家的事,陛下与陈大人不必再顾念我,”贵妃说,“不过山甫,子思,世源他们尚且年幼,罪不及他们。妾唯有此愿,请陛下允准。”
皇帝呆怔了良久,知道贵妃重复一遍,语气认真,不似作假。
“你若是不舍……”他犹豫着开口。
“妾方才与陈大人说,从前父母在,吾心有安处,”贵妃说,“但这句话还有后文——”
“如今君之所在,便是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