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进了水桶里!
赵官家在水桶里咕嘟咕嘟的冒了半盏茶的泡,刘先生也好整以暇的按了半盏茶的头;等到竭力挣扎挥舞的手脚都开始抽搐,刘彻才把脑袋拎了起来,微笑着打量那张涕泗横流、一塌糊涂的脸;还等赵官家呛出污水,哀嚎求饶,刘彻手一用力,又把道君尊贵的头颅给按进了桶里。
当初张汤为天子演示拷问的技巧,那是竭尽所能,丝毫不敢藏私;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心法,就是审问的时机。张汤认为,一旦发现犯人蓄意隐瞒,甚至意图对外串供,主审官必须立刻出手整治,施以重拳;但在犯人被重拳砸翻、精神崩溃之后,却不要忙着让他再招供——这个时候再审,犯人难免还有侥幸之心,就算弥补上了主审发现的漏洞,也一定会在私下里再藏点小心思。
而这个时候,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再打——继续毒打,继续折磨,继续拷问;要打到犯人精神生理一起崩溃,打到思维能力近乎短路,打到人格解体魂魄升天,打到他活了又死死了又活,连再编谎话的力气都没有为止。
——注意,不是“打到不敢说谎”,而是“打到精神崩溃,说不了谎”;这个细节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刘先生脸上轻松写意,手下却略不留情。按头按了一阵察觉到人要不行之后,他马上把道君拎起来;但拎起来后只要道君一张嘴,他就立刻又把人头往桶里按。按一阵再拎起来,拎起来再按下去,每一次间隔的时间还绝没有规律,可能按头按到人半死再拽出来,也可能按下去几秒钟就拽起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绝不叫受刑的人能猜到自己半点新意。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要不怎么说张汤是学法家的呢,你看这精髓掌握得多好。
总之,刘先生用刑用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挽起了袖子框框猛上强度。而穆祺抱着一堆盒子在旁伫立,看了片刻后便不忍直视,终于只有在哀嚎与呛咳中移开目光,强行找话题:
“……话说,就算真拿到了旨意,你又真能用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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