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楙说这话的意思多半是在甩锅——城墙如果是被人力凿开,那说明是夏侯氏这个长安留守修缮养护不力,难免要吃瓜落;所以必须得咬紧牙关,把锅给甩在非人力的头上。这是软熟官僚必有的灵活素质,本来也丝毫不足为怪——可是,可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这蠢货居然还一门心思的只想着甩锅?这纨绔废物的脑子里是灌进了一条黄河水么?
是人力所为又怎么样?不是人力所为又怎么样?就算诸葛亮是效法妖道呼唤六丁六甲砸开的城墙,那现在城墙该塌了也是塌了,蜀军该进城也是进城;如果挡不住军锋真让人攻进了城中,那就算锅甩得再老辣纯属,又能顶个屁用?
显然,这一句当头棒喝效用显著;夏侯楙浑身一颤,眼神立刻清澈了起来。他再不犹豫,起身就要去取兵符——夏侯楙的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在紧要关头承担起临机决断的重大任务,所以事到临头还是不能不将大事委托给可以信任的人物——比如真正从寒门士人爬到如今这个位分,胆气与才能都相对更为充裕的吴质;至少这位靠着皇权一路擢升至如此地步,论利益及身份都与蜀军势不两立,想来还足可以信赖。
事到临头,吴质也在不客气。他谢都没有谢一句,劈手就把兵符夺了过来。还好,因为事态紧急,两军剑拔弩张,所以前几日夏侯楙特意调换了位置,将自己的住处搬到了军营附近;如今这个安排恰恰方便了他们,只要出门后狂奔百余尺,他们就能找到可信的将领,传达命令,收拢部队——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第二声沉重的、轰鸣的爆响,地面再次震动,掀起了无数的尘烟。
对于长安城的总攻是在子时一刻发起的。
这几天僵持的时间里,蜀军都在半夜分批出动,趁着夜色的掩护挖掘隧道,蜿蜒曲折,逐步逼近长安城墙;等到工程初步成型,再在隧道的尽头安放塞满了炸药的木箱。一切准备就绪,当日子时二刻,安放于城南的炸药首先爆炸,外墙地基坍塌,受力结构全盘崩溃,五六米长的墙体尽数倒塌,带着上面的工事和岗哨一切倾翻。布设的防线算是全盘清空。
当然,以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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