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中已经略微提到。”武侯点一点头:“不过,如今仍有一些问题,恕我要一一问过。”
简单明了,干脆利落,迅速就切换到了高效而严谨的工作模式。与穆祺及刘先生这些闲散无事可以打个嘴炮就打半天的混子不同,大汉丞相拼了命也只能够挤出半天的闲工夫,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过多的抒情;刚刚的沉吟低语,缓声宽慰,已经是个人情绪可以表达的极限,而如今,他就得剥去一切外衣,直面最核心的问题了。
“信件说,诸位费尽周折,抵达此处,是助力于复兴汉室;这样的深情厚谊,委实是感激不尽,无以言表。”
丞相团团行了一礼,穆祺等赶忙回礼;而老登嘴角抽搐,也侧身向外避了一避,表示不敢受这个礼——他平日里当然不是什么谦逊守节的人,但此时此地,此种情形,要他为了“兴复汉室”而受人家的大礼,似乎也委实是尴尬了点:
兴复汉室?兴复汉室不本来就是你们老刘家该守的职责么?现在有人自愿站出来替你们老刘家呕心沥血的操心这件大事,怎么还好意思领人家的谢呢?
当然,老登这点微妙而诡异的心理,估计一时就实在没有人能明白了。诸葛丞相停了一停,又道:
“不过,不知诸位心中所要兴复的汉室,又是个什么光景?”
穆祺微微凛然,意识到真正的戏肉终于来了。政治的第一要义是区分敌我,在精诚合作之前,双方都要开诚布公,公开阐述自己所期望的政治路线,寻找共识、协调冲突、判断与对方联合行动的可行方式,尊重彼此的底线——如果用时髦一点的话说,大概应该叫“对齐颗粒度”。
这是非常郑重的事情,所以穆祺颇为紧张的思索了片刻,从衣兜中抽出了一张白纸——要让他现在构思出一篇逻辑清晰条理缜密的说辞,那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干脆只有毫无感情、照本宣科地念一念稿子。
事实上,就连念稿子这个动作都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丞相向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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