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非常不错。
虽然相较于穆祺与赵菲的波澜壮阔, 刘礼那套按部就班、循规守矩的任务实在没有什么刺激性;但历史的意义从来不在于戏剧性,或者说,站在三国-魏晋-南北朝的关口, 一个皇帝所能起到的最大作用,恰恰是他克制、理性、波澜不惊的一生。
简单来说, 他要正常, 绝对的正常。
虽然说中国人多的是盛衰兴亡的经验, 但对于东汉末年的士人而言, 长达数十年的乱世仍然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恐怖噩梦;战国厮杀依旧是秩序的屠戮, 秦末乱局太过短暂;而东汉末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乱世,则是绵延数十年余祸不绝, 足以覆盖掉一个人一生最精华、最灿烂的青春时光,由生至死、由壮至衰, 平生耳之所闻目之所及, 都是破坏、混沌、崩塌,简直如坠无底深渊, 永远不知道这个噩梦的尽头。而如果是目光远大的有识之士, 还能隐约看出之后更加惨淡、恐怖的未来:汉末乱世不过是开胃小菜, 后面接续的还会有惨烈到无可言说的大混乱与大分裂,漫长到可以耗尽希望的绝境。
亲眼面对了这种绝境, 那大家的心理创伤便是可以想见的。这种时候的散乱人心已经禁不起什么大动作, 要做的是“不动声色, 措天下于泰山之安”;此所谓后世回忆武侯“葛公在时,亦不觉异, 自公殁后,不见其比”, 武侯执政,罕有标新立异、恢弘捭阖之处;但继末世丧乱之后,清明而理性的政治能够平稳运行,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而刘礼的任务,就是延续这个奇迹,直到人心恢复正常为止。
“颜色不变,徐起而正之。既正,油然而退,无矜容”,此之谓也。
从容克制一时容易,从容克制一世却很难。刘礼从容克制这十几年,已经够对得起相父的教诲了。所以丞相这一句感慨,本也其来有自。
当然,克制总是让人伤感的;所以丞相面上隐约的哀色,本来也不难理解。不过穆祺停了一停,终究还是忍耐不住躁动的好奇,大着胆子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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