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而且,长平侯又是那么老实、那么敦厚、那么善解人意,即使真听出了皇帝话语中的差池,一定也是沉默不语,默然承受的——多么体贴的工具人啊!
一念及此,穆大夫的铁石心肠里甚至都多了微澜,他抬头看了看茫然无措的大将军,神色中有了一丝怜悯。
长平侯:???!
……诶不是,被硬扣上帽子的是你,你对着我怜悯什么?
穆大夫抖一抖衣袖,不动声色地说出打好腹稿的话:
“铁铸的箭矢和两千车燃烧剂都已经预备好了;新式的干粮还需要等候数日,但一定不会耽搁进度。陛下可以随时查点。”
中常侍道:“这么多的辎重,尔从何处得来?”
穆祺抬头一望,只看到帷幔摇晃,将陛下的脸遮挡得朦胧不清,难以分辨。中常侍似乎只是寻常的一问,但以他与老登相处多日的经验,却立刻分辨出了这句问话下的隐晦暗示——由方士献上来的巨量辎重,最好最方便的解释当然是托之于鬼神;而只要将物资的来历往鬼神处靠一靠,那无疑就大大的有利于皇帝陛下——圣上迷信方士迷信了几十年,如今终于是见着回头钱了!
你也别管信方士信到现在是赚还是赔,只要能见着回头钱,那就总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冤种;将来史书工笔,言之凿凿,皇帝陛下总也还有打滚狡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