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抗衡当然是很不体面、很难看的,但对于已经隐隐生出忌惮的皇帝而言,给儒家上上强度却也没什么不妥——很可能还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有鉴于此,他甚至展开帛书,从头再欣赏这一篇讨伐董仲舒的行文,充分享受隔岸观火的乐趣:
【五花八门,迹近杂窃】——儒生那一套纯粹是剪切史料、扭曲原意!
【想象丰富、蔚为大观】——儒生找不到史料就靠想象力自己编,“以今度之,想当然尔”!
【治学如此,宁不惭先圣之德?】——你们这么搞学问,对得起孔夫子他老人家吗?,退钱!
——好啊,好啊!撕得好,撕得妙,再撕响些!
火烧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不用惊慌?答案是烧在别人家房头的时候最不惊慌。皇帝兴致勃勃的欣赏这些辛辣刻毒的讽刺,越看越觉得快乐,越看越觉得顺眼,吃瓜的喜悦,真是油然而生,不可自抑。
说实话,虽然借用了公羊派大复仇、大一统的理论,但皇帝与董仲舒等儒宗始终只能算是合作关系;尤其是在儒生公然宣扬“罢黜百家”,意图垄断朝廷进身之阶之后,这种关系就尤为紧张且暧昧了起来。
虽然因为朝政上的种种顾忌,皇帝尚且不愿意与儒家公开翻脸。但看着自己挑选的嘴替帮自己尽情发挥,那也不也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吗?
嘴替有可能喷得狠了点,但嘴替喷得太狠又不太可能。皇帝用人用的就是一个狠字,喷得越多越不讲体面,反而越能提升自己的价值——事实上,在逐一领略过奏章的辛辣攻击之后,天子已经默默调高了穆姓方士在自己心中的排位,决定将他列为第一等级的工具人。不要小看这第一等级的工具人,公孙弘、张汤、董仲舒基本也就只在这个位置了。在这一等级以上的,而今大抵只有长平侯卫青——那当然是很难达到的,所以穆姓方士也久该知足了。
带着这样愉快而满足的心情,天子抖开了下一页绢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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