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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身体的疲惫倒是其次,要紧是心内晦淡淡的一片,不知?道将来如何。他忽然很怕,不论是安家先太太还是尤家先太太的死,都似根绳子悬在?山崖。他是走在?绳索上的人,半点不敢松懈。
他提起精神取了纸笔过来,因问?瞿尧:“你知?道先太太发病时都有些什么症状?你说给我听,我记下来,好防备意外。”
瞿尧无力地笑了下,“我也是听爷爷说的,邪门得很,这病发时也没个征兆,发起来简直像变了个人。打?过丫头,那么个温柔和善的人,动起手来真狠。还持刀伤过老爷,自己拿头撞过柱子。还有一回,拿把剪子到厨房里杀了两只兔子,连皮也没剥,在?灶上蒸了端去给老爷吃,告诉老爷说,那是神仙肉,吃了就能长生不老。清醒过来后,人家告诉她,吓得她往后看见?兔子就打?呕。”
良恭提着笔又搁住,根本不用记录,压根没什么可循的规律,要不能叫疯症?
他又无力地将纸笔拂到一边,叫瞿尧看顾着一会?,自往林妈妈房里去。因怕妙真发起病来时花信按她不住,便和林妈妈提议白天他在?正屋里伺候,夜里再换花信进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林妈妈撑着起来,满口答应,“好好好,你是男人家,力气?大,出什么事?你也摁得住。”
花信正背身在?那里滗药汤,听见?登时大松口气?。她从?前虽未亲眼见?过,也是听过不少先太太发病的情状,简直吓人,没得白白把小命丢了。就是夜里去守着,妙真也睡了,想?必不大要紧。
她这会?觉得小命是保住了,忽然悲从?心起,在?那里哭起来。
外头宾客们?也陆续来祭奠了,那里也是哭,这里也是哭。这声音嗡嗡的把天罩住,就是太阳出来,也仍觉昏天黑地。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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