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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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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西北的春夜,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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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在风中摇曳,将帐篷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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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绷紧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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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的一头,是帐篷里专注等待的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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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的另一头,是伤兵营里,那个与死神角力的年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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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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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兵营里,那个名叫小栓子的战士,情况正在急剧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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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像白天那样剧烈地抽搐,因为他的体力,已经被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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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开始发高烧,滚烫的体温,几乎能把人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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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闭着双眼,嘴里开始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身体偶尔还会像触电一样,猛地弹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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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员老王满脸焦急,一遍又一遍地用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浸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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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毛巾放上去,瞬间就变得温热,根本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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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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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感受着小栓子越来越微弱的脉搏,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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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忍不住,踉踉跄跄地跑到耿忠的帐篷外,声音里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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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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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不敢再叫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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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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