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血泡破裂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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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这些畜生的脸……记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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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给马家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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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三叔的身体猛地一颤,再也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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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忠透过草垛的缝隙,看到一柄沾着血污的刺刀,从三叔的后心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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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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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忠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与绝望像两条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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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咆哮,想冲出去,想跟那帮畜生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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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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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场”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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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穿着土黄色军装的魔鬼,端着三八大盖,正在挨个给地上的尸体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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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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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刺刀入肉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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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一个鬼子满足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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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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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忠甚至能闻到那股子只有在畜生身上才有的,混杂着汗臭和血腥的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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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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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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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鬼子兵,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家乡小调,踱步到了草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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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沾满泥水的军靴,停在了距离耿忠不到半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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