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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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败君王睁开一只眼睛，拖着构成全部身体的无数根系挪动了一光年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盘踞在了已经熄灭，寒冷如冰的太阳上。这是在这个星系内祂觉得最为舒适的位置，恒星的衰亡必然将整个星系拖入死寂之中，而有一颗行星尚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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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球上的那个“自己”在二百年内第四次联系本体，频率稍微有些高，但能够理解祂的心情。第二次联系给出当时所在位置的坐标，预计迎来一位真神级别的访客——不过「黑皇帝」没有来，“自己”被放了鸽子，那道流光冲向了月亮。于是有了第三次联系，本体容器意识互换，地球的“自己”靠近了「黑皇帝」，和祂进行了一次简短亲切的星空会谈。意识再度互换时，感受到了残留在思维器官中的“愉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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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怜悯，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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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同情，无比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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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人性不代表失去对喜怒哀乐的感觉，但沉眠的本体许久没有感受到这般快乐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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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份喜悦在目睹黑皇帝陨落时被放大到了极致。参与并注视真神死亡的快乐仅次于亲手为一颗星球带来衰亡，相隔千万里，狭小的容器无法承受的狂喜被传达给了星空中本体，指尖的群星都因此而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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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很想找到祂复活的位置，将「黑皇帝」的残躯从陵寝中取出，将这一份秩序的阴影郑重地握在掌心，欣赏祂因人性而痛苦的模样，欣赏祂因污染带来的疯狂，永永远远地延续和欣赏下去。可地球的天空被黑夜的帷幕遮蔽，即便是外神足以看破纬度的眼睛也无法在隐秘的层层阻碍下准确地找到最后一座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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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母神在月亮上遥遥相对，两位外神的目光一触即转，不完整的支柱和失去了一半源质的旧日谁都没有挑事的想法，静静地等待那一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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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败君王摩挲着掌心的星球，生活在其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生灵们哀嚎着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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