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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开姐姐的手,衝回自己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我崩溃地对着书堆尖叫,嗓音嘶哑破碎,像是纸张被狠狠撕开,像是清脆高亢的裂帛声。「我对不起你嘛───」
我开始无可遏抑地掉泪,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哭。我看着书本被斑驳的水痕侵蚀,努力尝试在连续的抽噎间换气,却打起嗝来。
喉头被泪水拴紧,发出阵阵恼人的痠痛,像是小口啜饮着强酸。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着,彷彿这句道歉就是唤回卡勒的咒语,彷彿多唸几次就能想起问题出在哪。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那天在火车上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卡勒了。突然地、毫无预警地、草草地结束。
我以为那只是偶然情绪失控所造成的争端,便没多费神留心。
过了一天,他没回来。一个月,他没有回来。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就和我从未预期过他的出现一样,如此地随意率性。
人最不能够接受的莫过于措手不及。
失去卡勒的这一年,我埋首于书堆,日復一日地做着相同的事情,机械似地,渴望依循程序以排除问题。
只要我把绘画澈底从生活中抹去,一切是不是就简单多了呢?
时间把我的皮肤一刀一刀剐掉,赤裸裸地露出脆弱的肌肉和血管,伤口却从未癒合,反而长出荆棘般的尖刺。浑身是痛,又不许他人靠近,彷彿浴血的孤傲玫瑰,却远不及它的美丽。
即使这样我还是努力活了下来,虽然我知道今后的自己无法再次发光绽放。老天对我的存活许以泰莎的死亡。到底谁能够承受这么多呢?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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