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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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派收留了一些年老无依的婆子，她们帮着砍柴烧火，缝补浆洗，从前定言师太和钟灵秀的僧衣都是她们做的，针脚粗糙，勉强能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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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了仪贞，她家开布庄，打小学的女红，早就承担起了给定逸师太等人做衣裳的活计，人人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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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秀不想占她时间，也要自力更生，宁可自己慢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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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贞无有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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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已经不想活了，是定言师太仗义相救，甚至丢了性命，这条命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还是恒山派的。等出家上山，得知定言师太还有一个小徒儿，便下定决心好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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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日子有了目标，心头有了寄托，盘桓在愁肠的绝望之意一日日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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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三四日不曾从噩梦惊醒，也不再时时刻刻被困于那一夜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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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拱针，多拿来收边，叫衣料平整结实……这是疏缝，间距宽一些，乃是用以粗略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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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昏黄，仪贞一针一线教她缝补，忘却他事，平静地舒展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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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衣改好后没多久，冬季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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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鸟雀陡然减少，枝头的树叶簌簌飘落，某一日清晨，钟灵秀推开房门，山林点缀若干雪白，竟是昨夜不知何时下过一场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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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有冬天的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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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屋里，把做好的沙袋缠在脚踝与手腕处，增加十斤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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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见缸中只剩了一层水，结成薄薄的冰，便挑起旁边的木桶，上山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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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年关，她仍然只有十三岁，绑沙袋挑水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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