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缘起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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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有一首诗，“大茂维岳古帝孙，太朴未散真巧存，乾坤自有灵境在，奠位岂合他山尊”，讲得便是北岳恒山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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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初春，春寒料峭，山间尤为如此，晨间林中雾气尚未散去，松树的枝叶结着薄薄的寒霜，正如乾坤灵境，别有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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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浅淡的晨曦朝露，两个身影自曲折的山径而下，年纪大的皱纹横生，年纪小的不过十三四岁，皆着灰黑色僧衣，头戴僧帽，是在山中修行的比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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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照破雾霭，驱散林间的寒意，二人走到半山腰，在一处树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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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喝水。”小少女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年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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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来喝两口，便坐下诵经，于树下做起了早课。少女见状也只能盘腿坐下，拨动念珠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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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二人完成早课，起身继续下山，行走约十里地，方到山下的一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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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不大，却位于山西与河北交界处，占尽地利，商人来来往往总要住宿打尖，颇为富裕。两位比丘尼沿着大路径直往东走，见着远处棚子飘白，遍地麻布素衣，就知道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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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上前一步，合十问候：“这位施主，此地可是王员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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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门口的管家见她们一身缁衣，便问道，“可是白云庵的小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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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白云庵定言，受贵府之请来此做法事。”少女口齿清晰，“还望老人家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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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忙道：“老爷已经吩咐下来，二位师傅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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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呼小厮迎客，亲自带两位比丘尼到院中的丧棚，奉上热茶与素斋，又说了家中的情况，请她二人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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