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赵伯扛着矛走过来,鬓角的白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顺着周彻的目光看向风筝,喉结动了动,“那娃子……今早清点伤员时,在河湾找到的。”
周彻的手指猛地收紧,竹骨硌得掌心生疼。他记得那孩子的风筝线是用麻线搓的,接头处缠着几圈红布条,是娘给绣的平安结。此刻那根线还缠在柳枝上,红布条被露水浸得发黑,像条凝固的血痕。
“把风筝带上。”他低声说,声音比结了冰的河面还要硬。赵伯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去招呼其他兵卒。周彻小心地将风筝从柳枝上解下来,战旗的布料粗糙扎手,上面的虎纹是用炭笔涂的,此刻被风一吹,仿佛真要从布上跳下来,张开血盆大口。
队伍启程时,周彻把风筝系在了马鞍上。虎皮在马后一路颠簸,像只沉默的巨兽跟着他们前行。路过河湾时,他勒住缰绳,看见几个兵卒正用草席裹着什么,要往坑里埋。草席边角露出半截草鞋,鞋底还沾着新鲜的泥――那是他昨天分给孩子的,本是要等回皖城后让鞋匠纳双新的。
“等等。”周彻翻身下马,将风筝塞进草席里,“这样……他就能带着老虎飞回家了。”埋坑的小兵红着眼眶点头,挥起铁锹时,土块落在草席上的声音格外沉闷。
赵伯牵着马站在一旁,忽然叹了口气:“建安十三年那会儿,我家小子也爱放风筝。”他望着远处连绵的营帐,“那年赤壁火起,他非要把风筝放得比船帆还高,说要给周郎当t望哨。”
周彻摸了摸怀里的帛书,帛角的丝线勾住了衣襟。他想起昨夜梦里的星链,丞相站在皖城墙上的身影被星光镀着金边,手里的线轴转得沉稳,仿佛连风都跟着他的节奏走。那时他还不懂,为何丞相总爱在军帐里画风筝,有时是朱雀,有时是玄龟,最常画的还是那条衔着明珠的龙,龙鳞上标着各州郡的名字。
“丞相的帛书,写了什么?”赵伯忽然问。队伍已经走远,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露出被踩踏的青草,断茎处还在渗着汁液。
周彻把帛书掏出来时,晨光刚好穿过云层,在那些风筝图案上流动。最上面的凤凰风筝翅膀展开,羽翼间用朱砂点了无数小点,赵伯凑近了才看清,那是各州的城池。“这是……”
“丞相说,每座城都是一颗星。”周彻的指尖划过凤凰的尾羽,那里有个小小的墨点,标注着皖城,“昨夜突围前,他把这个塞给我,说要是他没能回皖城,就让我把帛书交给参军。”
赵伯的呼吸猛地顿住。昨夜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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