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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贺一边观察着草湾,一边看流向图。
他任新职已有数日,但柳贺一贯少说多观察,观地势观水势,也听吴桂芳及工部治水的臣工述说治河之法,他就如同刚来翰林院一般沉迷在了这件事上。
一众治河官员均是对柳贺侧目纷纷。
“这柳三元怎么不似传闻?”
“若非日日与柳三元打交道,本官着实看不出,他何来的胆色得罪张相?”
柳贺巡河勤快,且到了一处地方总要观察一下水势,那地图都被他翻烂了,若是遇上河工向官员们讲解河流情形,柳贺也丝毫没有状元郎的架子,甚至撩起官服与那河工一并观察堤坝如何筑的,木料是如何用的。
“那一日他的地图飘进水里,还是本官送了他一份。”
“俗话说,这会咬人的狗不叫,小弟只问穆老兄一句,若你为同考官,可敢将张相公子的考卷筛落?”
“老兄自然是不敢的。”
在几人身后的桃源知县姚三让听着,不由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
事情很巧,姚三让也是万历二年进士,和李化龙是同年,不过他运道不如李化龙,分到了淮安府治下的桃源县任县官,更巧的是,姚三让正是柳贺《诗》一房取中的最后一名。
今年会试录了三百人,姚三让排在二百九十六名。
换句话说,若是柳贺未将张敬修的考卷筛落,姚三让这到嘴的进士就得飞了,柳贺又是他的房师,姚三让自然对柳贺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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