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干涩:
“你经手的事……太扎眼。青石镇那条省道改造的附属合同,南山水库堤坝加固的账目,还有…去年底省里拨下来的那笔应急抢修款……红军,哪一笔经得起郑仪带人,拿着放大镜查?”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咔哒、咔哒地响。
马红军猛地抬头,脸上没有恐慌,反而有种看透了的平静,甚至咧嘴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
“书记,我懂。那年我老娘病得快不行,是您特批了钱才从阎王手里抢回条命;我小子能有出息上大学,也是您一句话的事。这些……都够本了。”
他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我马红军烂命一条,不值钱。您把我推出去顶了,能把这关迈过去,值!我认!”
周阳只觉得喉咙发紧,他确实没想到马红军会是这样的反应。预料中的哀求、辩解甚至怨怼都没有,只有一种近乎“殉道”的平静和……坦然。
“红军……”
周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书记,您甭说了。”
马红军摆摆手,带着点混不吝的江湖气。
“该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是我做的,我认。那些脏了的钱,我有数,窟窿我自己填!保证干净利索,绝不让一点脏水溅到您身上。”
他顿了顿,眼神带着最后一点温度看着周阳:
“您只管往上走,青峰县这摊子,我帮您扛。就一条,我婆娘胆子小,孩子还念书……您,别让他们太难看。”
周阳霍然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用力拍了拍马红军的肩膀。
那肩胛骨硬得硌手,像块石头。他张了张嘴,想说句“不会亏待你家人”,或者别的什么承诺,却发现所有的话在马红军这坦荡的“认罪”面前,都显得苍白又虚伪。
最终,他只是从喉间沉沉地挤出两个字:
“……放心。”
马红军咧开嘴,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挺直腰板,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他远去、带着点破锣嗓子哼的走调小曲,声音不大,却硬生生刺进周阳的耳朵里。
门轻轻合上,将那小曲隔绝在外。
周阳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只觉得这间他经营了多年的办公室,空得让人心慌。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从抽屉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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