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平最是厌恶此人,往年他来,陈兴平都没给过好脸色,顶多看在母亲面子上,给点陈粮旧衣打发走。
灶屋里,王秀兰正手忙脚乱地往锅里下着面条。
听到王继祖的吆喝,她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赶紧放下手里的笊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起灶台边的搪瓷缸,从暖水瓶里倒了点热水端到门口。
“继祖,水来了,有点烫,你慢点喝。”王秀兰的习惯性的的讨好。
王继祖眼皮都没抬一下,大咧咧地接过搪瓷缸,也不嫌烫,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棉袄前襟上,他也浑不在意。
喝完了,把搪瓷缸往旁边地上一蹾。
“这还差不多!”他抹了把嘴,小眼睛又瞟向房梁上挂着的几串油的腊肉和几条风的咸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姐,”王继祖咂咂嘴,声音老大了,一幅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样子,“你看你这日子,多好!姐夫能干,兴平也有出息,家里这腊肉咸鱼的,挂得满当当!啧啧,瞅瞅这肉膘,多厚实!”
他话锋一转,卖惨道:“你再看看我!我那个破房子,你是知道的,那墙都裂了这么大缝子!”他唾沫星子飞溅,“眼瞅着开春要下连阴雨了,这要是一个不好塌了,你亲弟弟我,可就埋里头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秀兰站在灶台边,双手无措地绞着围裙角,嘴唇嗫嚅着:“继祖这,这修房子……”
“哎!”王继祖猛地一拍大腿,打断了王秀兰的话,就等她提这么一嘴了,“可不是得修嘛!再拖下去真不行了!可姐啊,你是不知道,这年头,啥都金贵!买点土坯、雇俩帮工的,哪样不要钱?我那点家底,唉,耗子去了都得哭着出来!”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凑近灶屋门口,吆喝道:
“姐!这样,我也不跟你多要!你先借我五十块钱应应急!再给我割上,嗯,二斤腊肉!要肥膘厚的!再拿两条咸鱼!我回去也好给帮忙的师傅们添点油水,人家才肯下力气不是?快点啊!我这还得赶回去张罗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毫不客气地开始挑选房梁上挂的腊肉咸鱼。
王秀兰彻底慌了神,五十块?
二斤腊肉两条咸鱼?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家里攒点钱和肉容易吗?
兴平起早贪黑,允棠怀着身子还操持家务。
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继祖,这也太多了,家里也可没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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