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不是与不足之处总是要认的,莫要强撑着不肯承认!若不然,认不清自己,便是脚下就是阳关大道,却硬要往那不属于自己的道上走,也是要走岔路的。”
“就似你那科考,以你的资质,非得花上十二万分的力气加上发挥超常的运气方才有希望入仕。既如此,你不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收心读书,非得学着那些科考前一年外出游学的神童跑出去游学。自己站在山脚下,偏学着人家站在山顶上的人看山尖上的风景,如此……不是好高骛远又是什么?”露娘说到这里,瞥了眼呆怔住了的梁衍,又道,“我本是懒得说这些的,只是看到你……就好似透过你看到了我自己。于烟花地里的女子而,我姿色平平,实在不似什么能出头的面相。同是天生资质寻常之人,我才由此多了一声嘴。你这等资质的人,走的还是科考那条阳关道,那力气自是都要花在‘努力’二字之上了,没得心飘的那么远,力气还花在什么科考入仕之后去哪个衙门之上,你都没考得名次呢!便想着官场打点了?”
面前的梁衍早已是如遭雷击,露娘摇着手里的团扇,看着泪如雨下,“噗通”一声向自己跪下来磕头道谢的梁衍朝自己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之后郑重的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连着磕了好几个头之后,梁衍看着她,眼神不再是以往的痛苦、不堪与纠结,而是转为敬佩,他看着面前的露娘,说道,“你……当真配得上这个花魁的名头!”
看着面前眼中满是敬意的梁衍,露娘遮住口鼻的团扇没有移开,团扇下的唇却是早已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早说这梁衍木了吧!她的话确实有道理不假,可会讲大道理的人多的是!就如前些时日那蜃楼之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幸好田家管事去衙门报官了,抢在那乡绅花钱砸的百姓家里人吃下这个闷亏之前将事情公了。若不然,活着的人是收钱私了了,那死了的人就可怜了!”的那些话一般有道理一样。
有道理的话那么多,可知行合一的却没几个呢!这梁衍是不是忘了她方才说的努力是指的科考这条阳关道了?她露娘既是狐狸精,又是馅空山的化名半截观音的白毛老鼠精,可不是走的什么阳关道呢!
不过,几句理中客似的大道理赚个梁衍的敬意还是合算的。毕竟原先的梁衍是不得不听话,可现在心里生了敬意,于自己要办的事而自是更容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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