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瘟疫阴谋

土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一个白发老妪躺在稻草堆上，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林晚意掀开她的衣襟，只见枯瘦的后背上布满了青黑色的斑块，正是“蚀心散”的初期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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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林晚意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蚀心散发作至少需要七日，老妪身上的斑块却显示中毒已逾半月。这说明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人在暗中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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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阿婆会不会死？”小姑娘拉着她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爹是楚家军的旗手，他说等打完仗就来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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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军旗手……林晚意的心像是被重锤砸中。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楚家军的舆图，想起那些用朱砂圈出的阵亡将领姓名。眼前这对祖孙，本该是被朝廷优抚的忠良之后，如今却成了权谋博弈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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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拍打窗棂，林晚意坐在油灯下，看着案几上的青瓷瓶发呆。瓶中是九皇子给的蚀心散，旁边的药碗里则是她连夜配制的解毒丹。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短一长，正是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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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太医院的药典里记载的一句话：“医者仁心，当断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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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东坊的更夫发现活命井旁多了个黑影。那人影动作极快，将数十包油纸包扔进井里，又往井绳上挂了个红绸结，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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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第一个来打水的老妪发现了红绸结，颤巍巍地解开油纸包，里面是泛着清香的解毒丹。消息很快传遍东坊，人们捧着丹药对着长安方向叩拜，却没人知道那个深夜送药的女子，此刻正站在城楼上，望着北境连绵的群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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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意将空了的药箱背在肩上，指尖摩挲着那枚杏林玉佩。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九皇子在黑风城安插的眼线迟早会发现异常，而她留在井绳上的红绸结，是留给楚惊澜的信号——长安城里，并非所有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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