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片灰白色的雾气,不知何时已悄然弥漫开来。初时如薄纱轻笼,不甚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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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海魔鬼号”破浪前行的速度似乎比雾气蔓延得更快。不过短短几分钟,那层轻纱就变成了厚重的灰白色绒毯,无声无息地、却又无比迅速地吞噬着前方的海天。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原本墨蓝色的海水在雾气的笼罩下,变成了一种更加阴郁、更加不祥的铅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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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招呼有福,打开船头那盏“美最时”煤油探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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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福身手果然利落,三两下便找到了机巧所在,当即将探照灯的旋钮调到最大,一股雪白的亮光,好似利剑一般从灯罩中拔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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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饶是如此,探照灯的光柱射出去,却如同泥牛入海,仅仅照亮前方不过十几米翻滚涌动的浓稠雾墙,光线被无数微小的水滴吞噬、散射,形成一道道惨白的光晕,更添几分迷离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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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变得湿冷粘腻,吸进肺里带着一股铁锈和深海淤泥混合的怪味。四周的声音仿佛也被浓雾吸收了,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变得沉闷模糊,连蒸汽轮机的轰鸣都显得遥远而不真切。只有船体破开粘稠雾气和海水混合体的沉闷“哗啦”声,单调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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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贵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灰败,他声音发颤,带着方言中特有的腔调:“这…这雾起的邪性呢,明明刚才还溜熨帖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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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没有回应,她从喜贵手里接过船舵,双手紧紧握住冰冷的舵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翻滚不息、深不可测的浓雾,仿佛要穿透那无边的灰白,看清里面潜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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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海图在浓雾中已失去意义,罗盘的指针虽然依旧稳定,但谁也不知道,在这片隔绝了天光的诡异雾障里,它所指的方向是否还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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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魔鬼号”像一头失明的巨兽,低吼着,带着满船沉甸甸的古老禁忌、挥之不去的惊悸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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