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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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寂静后，不知是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地对皇帝禀道：“陛下，长公主笔下有灵，此画无端起火，许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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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沉了声：“爱卿倒是说说，天意欲让朕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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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瞬时一片死寂。半晌，还是林相肃声道：“陛下不顾规矩礼制，执意要先赐二公主封号，实在太过偏颇。上天烧毁此画，便是在警示陛下，不可因私心而做出违背宗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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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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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年纪尚小，封号一事本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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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礼部拟的封号不好，陛下何不让礼部重新拟来，仔细选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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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林相做出头鸟，臣子们这才胆子大了些，纷纷进言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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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这“安阳”的封号是他亲自拟的，寓意平安喜乐，愿他的清芷，如朝阳般美好绚烂，怎能因为一幅画就随意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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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帝不免也存了几分疑心，冯宪之常说薛筠意画中万物皆有灵，他又是深信鬼神之人，不得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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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皇帝终是沉着嗓开口道：“既如此，朕便将‘安阳’的封号暂且收回，交由礼部重新拟定。再去请几位道士择个册封的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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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薛清芷哪里情愿，委屈地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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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听话，这封号不好，咱们不用了，等父皇再想一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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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连忙附和着，道皇帝英明，李福忠领着两个小太监迅速将地上那堆晦气的东西收拾干净，身姿窈窕的舞女拂动水袖款款行过，席间重又热闹起来，众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方才之事，专心欣赏起眼前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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