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邬琅闭着眼，沉默地侧过身去。他很冷，很困。他不想吃那些可怕的药，只想沉沉地睡一觉，最好，能在睡梦中平静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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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安无奈，只得回来禀告薛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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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不肯吃，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我唤他，他也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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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默了片刻，接过解安递还给她的白玉瓶，吩咐身后的墨楹：“推本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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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楹犹豫了下，劝道：“殿下，那里头脏得很，您还是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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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素日最爱干净，那间马棚一看便是许久无人打扫过，周围还堆着泔水马粪，她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熏人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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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只淡声道：“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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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楹自知拗不过她，只得走上前去，先将几扇挡路的门板挪开了些，然后才小心地推着薛筠意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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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散着潮湿的霉味。几缕薄淡的日光顺着木板的缝隙挤进来，在邬琅血迹斑斑的衣衫上落下昏昧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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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掩着鼻，蹙眉看向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清瘦少年。他背对着她侧躺着，露出一面鞭痕交错的脊背，雪白的薄纱被抽得破烂如抹布，浸饱了殷红的血，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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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感觉心脏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地抽痛了一下。她不忍多看，将一粒凝寒丸倒在掌心，轻声唤道：“邬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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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下，却并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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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耐心地问：“你可有力气起身？总要先吃了药，才能好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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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琅睁开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忍着骨裂般的痛楚，慢腾腾地挪动身子，转过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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