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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院中的水井里打了桶水,脱下身上染了血迹的纱衣,闭了眼,沉默地往身上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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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寒凉刺骨,浇过他滚烫的面颊,一遍遍洗过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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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琅发着抖,沉重地喘着热气,却不敢停,待一桶水用尽,他早已唇色惨白,浑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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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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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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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能,他只能跪在床前,打开床板下的箱子,从那些薄得根本不能蔽体的纱衣里随意扯出一件,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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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顺着门缝儿溜进来,将他小心放于床褥上的那朵雪白绢花吹得花瓣轻展。邬琅用洗得发白的双手将它轻轻捧起,再动作轻柔地藏在枕下,他盯着枕头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马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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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正点起一炉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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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甜腻,幽幽地钻入肺腑,邬琅只觉头痛得更厉害了,他拖着绵软的身子,昏昏沉沉地朝坐在榻边的薛清芷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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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芷全然没注意到少年红艳艳的双颊和迷蒙失神的乌眸,她用银匙搅着一盅刚熬好的药,笑盈盈地递到邬琅面前,命令道:“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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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汤泛着热气,熟悉的气味令邬琅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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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催.情的药。\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