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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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琅已经习惯了在他们面前挨罚，起初他还会觉得难堪，日子一长，渐渐便也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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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活下去相比，这点尊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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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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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有旁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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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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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有着观音一样眉眼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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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薛筠意那双清明的眸子或许正凝视着他此刻卑贱的模样，邬琅便觉脸颊燥热，有如火苗在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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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琅不知道薛筠意眼中的他是何模样，也不敢去想，只能低垂着眼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瓷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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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摇摇晃晃，他快要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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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停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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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台里的墨有些干了，落在纸上，显出并不完美的线条。她的心不够静，笔下的轮廓便缺了些往日的沉稳，好在若不细瞧，倒也看不出其中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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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已在轻轻颤着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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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子里的葡萄依旧是八颗，一颗未少。薛清芷手中的茶却已添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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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小臂止不住地发颤，鬓边的汗珠早已打湿了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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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筠意眼眸微暗，拦住身旁正欲添墨的墨楹：“我乏了，今日便到这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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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芷诧异地抬眼：“还不到半个时辰，皇姐就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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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子不能久坐。”薛筠意吩咐墨楹将桌上的纸笔收起来，平静道，“明日我会再来。我既答应了妹妹，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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