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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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说说，何处欠了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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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瞥了一眼盘坯，便直视公冶靖眼睛，仿佛师傅点评弟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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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技艺超群，可谓炉火纯青，弟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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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未落，他话锋陡然一转，字字如冰珠落玉盘，刺耳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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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罗经之道，所求乃是度线量山，格针定位，要的是毫厘不差的绝对精准，此盘坯虽然精美，却瑕疵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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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虚点“兑”位三线交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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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这兑位三线交汇点，偏移正位零点二毫！《罗经解定》有云，三线交心，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以此盘定‘酉山卯向’，方位角已偏零点二毫，百里之内可堪一用，千里定向，必差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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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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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指尖迅速移向子午正针：“……子午正针，针体垂直度偏差零点五度！先生若是不信，可以‘水浮法’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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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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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手指，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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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制盘坯，首先要选材定基！然而看这盘坯，乃十年玄阴木，木质虽坚，却阴干不足三月，水汽尚未散尽。先生急于篆刻，下刀虽稳，但在今日酷暑温差之下，已然发生细微形变，这点以‘双盘校验法’对合，即可查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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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常清放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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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此盘工艺虽妙，终究欠缺了几分火候，充其量……不过是个漂亮的死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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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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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内，一片死寂，唯有微风吹拂的声音，发出令人彷徨的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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