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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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侧的人自觉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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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着一身素衣由侍卫押着缓步走入，微垂眼眸，穿过人群时像与尘世隔开的鬼魅，层层叠叠要将她撕碎的目光仿佛只是她眼中的脚下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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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惊诧和怨愤在见到她那一刻都情不自禁地瞳孔微缩，神情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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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站到谢君乘身旁，素白的衣衫好像携着冷风，而此时的谢君乘仍未收回他满眼的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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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江澜叩见皇上。”江澜下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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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昆不漏痕迹地打量一番，心里一阵凉意。这女子若不是蓄谋已久要反杀李魏荣，保不齐后来死在乱刀下的就是他刘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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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魏荣出逃前的深夜，时隔近两个月，刘昆至今历历在目。府邸上下这么多守卫，江澜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刘昆见到她那一刻，即使未曾谋面，却有强烈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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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用刀尖抵在刘昆的义子刘毅喉间，拿李魏荣的命和他做交易。她在言辞拉锯间说的是自己的命，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竟冷静得像在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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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轻轻划出一条血痕。刘昆彼时十指交叉握着，姿态从容不迫，心跳剧烈如鼓声。他和李魏荣分庭抗礼已久，李魏荣不敢光天化日地杀了他。但如今同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还要相互残杀，事态就远不在自己的预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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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可别出尔反尔，我若见不到励安侯也来了，凭锦衣卫的本事一旦四散，天罗地网都很难拿得住。我义父可天天念着公公的关照，一群亡命徒疯起来要回头算账，公公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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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昆从森冷的记忆中回神，清了清嗓子，替荣和帝发话：“你就是李魏荣的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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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公的话，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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