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此烟花之地也是分外夺目的存在，双眸中却压抑着根深蒂固的无奈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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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当时想，原来他也一样，独自站在不为人知的阴暗里。只因这霎那的同病相怜，江澜及时出手救人，当夜出手暗杀谢君乘的刺客没能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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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轻描淡写地说：“李魏荣是我亲手杀的。他与我，两条命，就是我拿情报与康王换来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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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乘一怔。果然，若无人相助，凭李魏荣的本事，赵庆瑨这番追杀太顺利了些。可赵庆瑨和他，随便一个出了岔子，对江澜来说都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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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就是这样惜命的？”谢君乘说：“回去做眼中钉，可不比李魏荣的养女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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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钉也好，养女、棋子都无所谓，我拿命赌了一把，赌赢了，就是天不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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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缓缓把目光移向谢君乘，“十三年前，黎将军以‘清君侧’之名围了皇宫，死于乱箭之下。谢相当时领旨劝降，事后却被诬告同谋之罪，最后在狱中自尽平息风波，侯爷自那以后被接到宫中抚养。这棋局多漂亮啊，天子仁义，皇恩浩荡，里头百般滋味，侯爷自己才知道。侯爷既然觉得我是良配，就肯定与我一样，不相信这条烂命只能困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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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伤痛被轻描淡写地剜开伤疤，藏于深处正冷眼旁观的那个自己突然被无形的手拖了出来。谢君乘神色自若，忽带着一点笑意向前倾身，像要嗅着猎物气息：“良配与我心有灵犀，可混账都喜欢得寸进尺。你既然知道裴嘉，还拿他做投名状，那当年三百学生长跪请命一事，你还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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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说：“那个时候我还没在京城，都是后来从李魏荣那里知道的。我听他说过，有人借谢相盛名故意传谣煽动，再把他们危在旦夕的事情告诉谢相，推他上路。侯爷，当年真正想要谢相这条命的，可不只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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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乘神色冰冷，竟丝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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