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魇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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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敢猛地睁开眼，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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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鼻尖，冰冷的白色病房，死寂的电子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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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他以为自己还在临终前的噩梦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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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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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是斑驳的土墙，糊着发黄报纸的窗户透进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酸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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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入眼的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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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堆着打着补丁的棉被，被面粗糙，磨得发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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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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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四顾，目光触及床边一个用红绳串着的平安符，符上熟悉的娟秀字体——“张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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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陈敢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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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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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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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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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应该在燕京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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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应该被睾丸癌折磨得痛不欲生，在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中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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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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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旧不堪，让他厌恶至极的老房子，这个他曾经亲手摧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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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粗糙，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土的污垢，这根本不是他临终前枯槁，插满针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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