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烛摇文渊,笺藏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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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起一看，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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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和杨溥发现立刻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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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缓缓展开素笺，就着烛光，低声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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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经筵，三位先生之言，虽有交锋，却皆是为国之赤诚。学生闻之，茅塞顿开，方知治国之难，守业之重。此非寻常寿礼，乃学生之束脩也。望先生勿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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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之束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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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先生勿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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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房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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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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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笑响起，竟是平日里最不苟言笑的杨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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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着头，终于也打开了自己的礼盒，将里面的一尊玉貔貅镇纸拿在手里，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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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礼两送，又是万寿贺礼，又是拜师束脩……”他看着那玉貔貅，对杨荣笑道：“勉仁兄，咱们这位陛下，真是会持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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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会持家”的调笑，让堂内紧绷的氛围彻底松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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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荣怔怔地看着那张素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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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位性如烈火的次辅，喃喃地念出“束脩”二字，眼中那积压了一天的怒火与不甘，竟开始缓缓消融，化为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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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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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学生对老师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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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在为朝堂上的胜负得失而耿耿于怀，甚至对这寿礼都心怀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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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陛下却早已跳出了君臣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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