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棣萼连声,槐厅诫明

似闲聊家常般的一问，让陈安精神猛地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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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的谦恭起到了效果，首辅这是在对他表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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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躬身，语气虽依旧恭顺，但腰杆却不自觉地挺直了半分，那份属于“优等生”的骄傲终究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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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辅大人，内臣愚钝，乃内书堂丙辰科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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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头名……”杨士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老夫记得，王振王公公，在入宫前，是蔚州的一名儒学教官，正经的功名出身。你的出身，远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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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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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引以为傲的那点读书人的清高，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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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些真正的士大夫眼中，自己依旧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内侍，甚至……连王振那个被扫进尘埃里的失败者，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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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仿佛没有看到陈安的窘迫，看都未看他一眼，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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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的学问是不差的。他懂《春秋》，知大义，所以他知道，单凭‘圣眷’二字，不足以立足。他更知道，我等文臣，信的是‘道统’，而非君王一人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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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将那方古砚轻轻放回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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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做个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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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站在君权与相权之间，居中倒持，将陛下的信任，贩卖给我等，换取他自己的权势。再将我等的政务，包装成他自己的功劳，呈送给陛下。他以为自己能成为那座不可或缺的桥梁，可惜他忘了，神器不可窃弄，皇权与相权之间，从不需要一个兜售叫卖的商贾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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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首辅的这番话让陈安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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