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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那年方及笄的女儿,却连教坊司的门都没进,就被囚车上的那个阉竖毛贵,直接掠入私宅,日夜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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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月,便只卷一具薄席,被人从后门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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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沉冤昭雪,仇人伏法,可她的家,却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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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哭不闹,只是龇着牙睁大眼睛看着,仿佛要将那些面无人色的脸孔,全都刻进自己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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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中最喧闹的,莫过于是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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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爬上石狮子,挥舞着手臂,脸上是混杂着残忍与兴奋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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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声叫骂着,并将手中的果核、石子纷纷砸向缓缓驶来的囚车,享受着这场无需负责的杀戮与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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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片喧嚣人潮的中心,却有一个诡异空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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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里面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妇,正旁若无人地、踩着怪异的节拍,缓缓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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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哼着不成调的童谣,干枯的手臂在空中划出扭曲的弧线,浑浊的眼中满是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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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们都竭力的掩鼻远离,实在躲不开的,便一边嫌恶地啐着唾沫,一边将自家孩子紧紧揽入怀中,生怕沾染了什么疯气与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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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咒骂与议论,如同逐臭的牛虻,在她疯癫的童谣声中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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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这片嫌恶与咒骂声中,无人知晓眼前的这个疯寡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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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的儿子,神机营曾经的一名小旗,是如何的冤死在朝阳门阅兵那日炸膛的火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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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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