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杯中摇曳的酒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弘彰兄你真以为,那位在日讲上能问出‘民心向背’的九岁天子,会甘心做个被摆布的木偶?他点名刘孟瞻与我,看似是‘喜闻故事’,实则是要在三杨的棋盘上,落下他自己的棋子。刘孟瞻是刀,锋利无比,用来破局。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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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啜了一口酒,惆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或许,就是陛下相中那块,能把这池水搅得更浑的石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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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复听得心中一凛,也随曹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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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线入腹,他只觉的这酒是温的,后背却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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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酒杯,钟复苦笑一声:“听君一席话,我只觉这经筵之上,非是讲台,而是刀山火海啊。万中,你务必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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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们的邻间,几个穿着素衫的国子监监生,也正喝得面红耳赤,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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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军械案,又牵扯出工部一个员外郎,家产抄出来,光是现银就足足三万两!啧啧,真真是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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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铁面无私,孙指挥使手段狠辣,这回朝中风气定能为之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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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什么清?王振虽死,陈安又复!要我说,还是得看三杨阁老的!这不,大经筵一开,就是要从根子上给陛下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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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君王当垂拱而治,与士大夫共天下,方是圣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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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理,满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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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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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门大街上的灯笼次第亮起,照着南来北往的客商,照着路边摊贩锅里升腾的热气,也照着那些在酒楼茶肆中,或激昂、或忧虑、或算计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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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围绕着大明帝国最高权力归属的风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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