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溃糜烂,砥柱初荐

刚介，不徇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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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思忖，”他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一丝天真的笃定，“治河理水，贵在担当与智术。刚介不阿，或正合弹压豪猾、督率工役但能澄清河道，拯黎庶于波涛，便是良臣！今日闻诸卿议及豫省危局，朕……便忆起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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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将“神启”推给了虚无缥缈的“讲学圣训”和“慈宁宫听闻”，把举荐动机归结为孩童单纯的显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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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懵懂，逻辑自洽，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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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捻着胡须，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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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这番话滴水不漏，挑不出错处，却也无法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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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合？还是……更高明的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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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王振，后者低眉垂目，此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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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辅杨荣这时也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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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口气，指节在案上重重一叩，打破了短暂的沉寂：“陛下所言，不无道理！于廷益昔年巡按江浙、河南，整肃吏治，清理冤狱，确有干才！其性刚烈，正合弹压地方豪强、督管河工巨役！值此危局，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臣附议，可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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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对幼帝在今日廷议上的表现心有不满，但于谦的能力和此刻河南的危局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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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此人，至少比用王振这阉宦夹袋里的人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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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于谦还是小皇帝钦点的人选，王振即便再不愿，身为内臣的他也不敢当堂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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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辅杨溥也抬起头来，胖脸上神色凝重，声音温吞却带着务实：“于谦清名在外，刚直敢为，确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其通晓河工，昔年疏浚黄河故道颇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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