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向西而去（1）

师兄待我如兄弟，对我异常关照。孟师兄毕业后，进入一家大型国有煤炭企业在甘肃的分公司，任宣传部科员。因为手脚勤快，人缘也不错，工作没几年，孟师兄就当上了宣传部科长，每年他都有几次去北京总部开会或进修学习的机会。知道我在北京工作，孟师兄每次来京，都要打电话约我叙旧。而后随着日子渐长，各自忙碌，见面的机会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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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我是苏阳，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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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好啊，最近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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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过去，彼此寒暄几句客套话，我便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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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是不是过世了，我看qq群有人说李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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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胃癌晚期。”孟师兄声音开始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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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走的？”我不自觉提高了八度，声音里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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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夕走的，有几个月了……李叔谁也没告诉，就怕麻烦别人，只有自己几个亲戚朋友参加了葬礼，连我都没告诉……”孟师兄声音变得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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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怎么这样呢！哎……”对于李叔的自私，我先是生气，继而无限遗憾。想不到，再听到李叔的消息，竟是以这种方式。想起李叔的音容笑貌，想起那时时回荡在耳畔的慈祥的声音，不禁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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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我四顾茫然地怔了许久。像是一个遥远的梦终于被打碎，纷飞的气泡四散在天地间，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阵空虚感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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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叔的过世，我曾设想过种种——患病、终老、意外等等，人的死亡大致如此。人都会老，也都会死，依照自然规律看，李叔必然会先于我离世。我曾亲历过身边亲人的种种难堪：病痛中的折磨、守榻前的煎熬、治疗费的东拼西凑、丧事的披麻戴孝……便对李叔的故去方式分外忧虑——上大学时，李叔待我不薄，而我毕业十年，不仅没有回去看望过，更害怕听到李叔生病或去时的消息。一来怕麻烦，担心李叔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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