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黑沉沉的夜晚渡河,确实大出敌人预料。“陛下用兵,神鬼莫测。”王丰恭维了一句。部勋笑了笑,坐下拆开信件,仔细看了起来。军士们在四周忙忙碌碌,丢给民户一些绢帛后,便去牵了几头羊出来,拉到沙洲中一个祠庙旁宰杀。也有人在地里拾取甜瓜,于河边清洗之后,一一切开,呈到邵勋面前的案几上。“吃瓜。”邵勋招呼道:“这还是朕当年种下的呢。后来三渚田地分给了河北流民,他们一代代选育,种的瓜似乎更好。”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信纸,显然十分感兴趣。王丰拿起一瓣瓜,慢慢吃着。他知道这封信鸿胪寺少卿庾蔑遣人送回来的,辗转大宛、疏勒、于、鄯善四国,再经凉州、秦州、雍州一路送到此处,非常不容易一一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庾蔑使团暂时安全,至少人身没有受到限制,大宛国甚至愿意为他们取送信件。而对于这个下属,他的观感很是复杂。庾氏子弟,吓人啊!还是他的两位副手之一,随随便便可能就升上来顶掉他的位置了一一当然,大梁朝才开国十多年,天子尚在,不至于无功就升九卿。什么?你说他王丰无功就当了鸿胪卿?这—-真无功吗?代国那么大的地盘,鲜卑人且不论,大大小小的乌桓部落可是很卖他王某人面子的,没他一一劝说,有那么利索投靠过来吗?再者,他妹妹为天子生了五个孩子,最近时常侍寝,这会还在河阳南城等着他,陪他过夜,这不是功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庾蔑出使回来后,肯定要当鸿胪卿的,届时他干什么去,可不好说啊。王丰微微有些忧愁。他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对仕途的期许很大。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啪”的一声,天子将信纸拍在案几上。“康居国果然散了。”邵勋感叹道王丰一愣,问道:“陛下,可是康居已亡国?”“虽未亡国,却与亡国无异。”邵勋说道:“贵霜衰落后,波斯人挤了进来,康居国中的诸候(小君长)各自为政,名义上尊奉康居王,实则不当回事,倒向波斯的人相当不少,康居王甚至连个固定的王都都没有了。在这住几年,又到那住几年,十分狼狈。”“再便是胡了。朕真的小看了他们。”邵勋继续说道:“西迁的匈奴部落其实不止这么两三个,不过他们同样各自为政,还征服、附庸了一批本地部落,不断侵蚀康居国土。康居诸候无奈,只能引波斯为援,勉力相抗。真论起来,有点类似先秦时期,周室不振,诸候并起,不断。”王丰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庾元度提到,康居不少部落或城主为胡侵袭,十分烦恼。”邵勋又道:“其中部分人是汉时居于祁连山昭武城一带的月氏人,为匈奴击走,迁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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