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各自独立的院落,占地面积适中,馆舍众多,院墙不矮,厚两到三米,是可以作为长期坚守的据点的。相反,留在开阳门的话,还得自己重新搭建营寨,物资补给多半也很困难,一旦遇大队敌军,那真的是炮灰了。但糜晃这人啊,居然主动从全局考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该说他老实还是热心呢?大晋朝若多几个这样的老实人,估计也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吧。只可惜,大家都想得太多,囿于门户私计,事情就搞不好了。“罢了,我遣人过河一趟,向王常侍报捷。这边就——撤兵吧。”糜晃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诺。”邵勋应道。见邵勋答应得这么干脆,糜晃倒有点不会了,脱口问道:“邵郎君,方才打得那么顺手,斩杀敌军不下五百,真就这么撤了?”邵勋想了想,觉得该对糜晃解释一下,免得他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说道:“督护有所不知。我军虽然打赢,但也是有条件的。”“什么条件?”糜晃下意识问道。“贼军饱掠重负,战意不足,此其一也。”“贼军四散各处,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一盘散沙,此其二也。”“贼军初入洛阳,摸不清我方部署,以为有大军杀至,士气低落,此其三也。”“有此三条,敌不败若何?”“但若等他们缓过神来,整军再战,胜负可就两说了。咱们这兵,确实比西人强一些,可也强不了太多,更兼兵力寡弱,一旦贼势大炽,举众而来,怕是抵挡不住。”“所以不如归去,谨守门户,以拖待变。反正咱们已经完成任务,帮王常侍扫清了一条街,还想怎样?甚至就连王常侍本人,怕是也没动过彻底击败张方的念头吧?”“有道理。”糜晃点了点头,道:“就依郎君所。”收兵回营之时,依原路返回。刚打了胜仗的军士们兴高采烈,将敌人的器械、衣甲全部取走,作为自家储备。他们当然没忘了西人劫掠的财货,一一收拢起来,装在大车上。陈有根带着二十余名军士监督,不让任何人私藏。而在他身后,赫然摆着数枚血淋淋的人头,那是不遵军令,私吞缴获的士兵,被查到后,当场斩首,没有任何宽宥。邵督伯说得很清楚,劫掠是可以的,但不许私自行动,要有组织地劫掠——或者说派捐,即让被劫掠对象自己把钱财送上来。劫掠所得钱财,一一清点入账,统一分发。说白了,一切要有规矩,哪怕是劫掠的规矩。有规矩,伤害就能降到最低。在搜刮百姓和养军之间达到一个平衡点,毕竟朝廷不可能总发下足额的钱粮。邵勋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在大街上。他的衣甲多有破损,战袍染满鲜血,重剑之上也遍布缺口。但精神很好,意气昂扬,睥睨四方。“督伯。”“邵师。”“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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