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佛座血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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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为暗巡使，密查河堤溃决之因！钦差范正清明面赈灾。一明一暗，一抚一查。朕要真相！”新帝声音冷硬如铁，“无论涉及何人，查实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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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掠过刘老五身后的更暗处，“带上李易。他对泥泞里的勾当，或许比你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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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五深深一躬，动作僵硬：“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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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李易？圣心难测，或是多一个填沟壑的泥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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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被拖出臬司大牢阴湿的角落时，肩头倭寇旧伤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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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五只丢来一件半旧灰布褂：“换上，是条狗，也得嗅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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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压抑的城门，一路向西。车帘缝隙灌入的风，水腥、腐尸恶臭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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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蜷缩角落，指尖摩挲内袋里那片磨得光滑冰冷的粗布——孔不修的血、江南的黑风、倭寇岛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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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冰冷烙印在此刻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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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核心灾区，景象越触目惊心。城镇只剩断壁残垣浸泡在黄褐泥水里，肿胀尸体漂浮其间。灾民聚集高地，面如死灰。饥饿与瘟疫无声吞噬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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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官吏在泥泞中跋涉，分发掺沙的稀粥，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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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范正清车驾浩荡，所到之处官员跪迎，灾民叩拜“青天大老爷”。开仓放粮、设棚施粥……浮于表面的安稳下，灾民眼中怨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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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五与李易避开官道，如鬣狗般穿行在溃口断壁间。刘老五捻起断裂堤坝夯土嗅闻，匕首刮开断面；李易沉默跟随，捕捉衙役脸上细微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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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堤……豆腐渣！”溃口旁，老河工抚摸着断面裸露的沙土碎秸，浊泪混着雨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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