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书旱魃

sp;城隍神祇的目光穿透虚空，落在陈介夫身上，宏大的声音直接在他心神中震响，带着金石之音，字字如锤，敲在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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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介夫！此非天灾，乃人怨所聚！万千冤魂，含恨而殁，其怨毒之气，上干天和，郁结不散，化为旱魃！源头，便在城西乱葬岗，无名新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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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之！真相自现！解此旱魃之厄，非天雨，乃人心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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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那团暗红色的、包裹着枯槁人形的怨气气旋猛地爆发出无声的尖啸！无数张模糊扭曲、充满极致痛苦的人脸在气旋表面浮现、挣扎！整个梦境空间剧烈震荡，仿佛要被这滔天的怨气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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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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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介夫猛地从竹榻上惊坐而起，浑身冷汗涔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窗外，天色依旧漆黑，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巡夜梆子单调空洞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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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威严的话语，旱魃那枯槁怨毒的形象，还有那气旋中无数挣扎哀嚎的模糊人脸……一切都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他剧烈地喘息着，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身下冰凉的草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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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乱葬岗？无名新冢？万千冤魂所化的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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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城门下堆积如山的难民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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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可怕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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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城西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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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被遗忘的角落，位于城墙根下背阴的荒坡。遍地是低矮的、东倒西歪的无主坟茔，有的被野狗刨开，露出朽烂的薄皮棺材或森森白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若有若无的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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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介夫只带了一个跟随多年的老仆。老仆扛着锄头、铁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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