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预言谶语（上）

里的眸子，此刻却亮得骇人，仿佛烧着两簇幽冷的鬼火，死死盯住那遮天蔽日的树冠。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指向浓荫深处，指甲缝里嵌满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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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破军入世了！”嘶哑的吼声猛地炸开，像生锈的刀刮过粗粝的砂石，瞬间撕裂了村中沉闷的寂静。那声音里浸透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惊怖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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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农人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或牛绳。孩子们吓得哇地哭出声，被大人慌忙捂住嘴拖走。老樟树粗大的枝干在风中微微摇晃，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低响，仿佛古老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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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移位，冲犯紫微！杀伐之气冲天！”老道的声音更加尖利刺耳，他挥舞着手臂，破烂的袖口在潮湿的空气中呼呼作响，像个狂乱的招魂幡，“血光！江南！不，是天下！天下将乱！大乱将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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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在村口回荡，撞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带着嗡嗡的回响。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每一个听到这疯言疯语的村民眼中迅速扩散。有人“哐当”一声关上临街的窗板。溪边捣衣的妇人慌忙收起木槌和湿衣，低着头匆匆逃离。连那些在田埂上劳作的模糊身影，也弯下腰，加快了动作，只想离这疯狂的中心远一些，再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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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村中胆大的后生聚拢过来，眼神闪烁，带着嫌恶和驱赶的意图。其中一个壮硕的青年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喝道：“哪里来的疯老道！胡言乱语，惊扰乡里！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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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猛地转过头，那双燃烧的眼睛死死钉在青年脸上。青年被他看得心头一凛，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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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大祸临头尚不自知！”老道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直刺人心，“看那树！看那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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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枯槁的手指再次指向古樟。众人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靠近树干的一根粗壮枝桠上，几片本该鲜亮浓绿的叶子，竟透出一种不祥的枯黄卷曲之态，在周遭蓬勃的绿意中显得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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