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语言障碍

成一片外人难以涉足的秘境。据说连见多识广的周总理都曾感叹其难学。此刻，这无形的屏障，实实在在地横亘在他与这些海风滋养的孩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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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田小学虽有推广普通话的旗号，却像一件挂在墙上的旧蓑衣，更多是象征。数学课、常识课、甚至体育课，老师们的声音里都习惯性地缠绕着浓重的海话根须。即便是语文课，为了确保那些抽象的文字符号能在孩子的小脑袋里稳稳扎根，也常需借助方言的拐杖。久而久之，即便如六一班、六二班这些成绩拔尖的学生，他们的普通话也如同初生的牛犊，摇摇晃晃，带着海风咸涩的生硬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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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二天，清晨六点的薄雾尚未被海风彻底吹散，尖锐的争执声就刺破了海田小学宿舍区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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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校长！李校长！开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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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拍门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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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新校长披衣开门，门口已挤了好几位赶在出海或下田前匆匆赶来的家长。海风将他们身上咸腥的汗味和渔网的气息卷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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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汉子，皮肤被海风和烈日镀成古铜色，眉头拧得死紧，声音像沉重的船锚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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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校长，那个新来的武老师，不行！他讲的话，我们家细路仔（小孩子）一句都听不懂！什么‘函数’，什么‘方程’，他念经一样！这不是耽误孩子考中学吗？”他粗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李盛新的鼻尖，“毕业班啊！火烧眉毛了！赶紧换个会讲海话的老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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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换掉他！”后面几个妇女也跟着附和，声音七嘴八舌，像一群被惊扰的海鸟，“我们巷尾阿强家小子回来说，武老师在黑板上画符，讲的都是天书！这样下去，孩子怎么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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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听说他连九九乘法表都教得磕磕巴巴，孩子回来一问三不知！这不是误人子弟嘛！”另一个家长插话，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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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新校长费力地稳住身形，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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