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聘任风波（下）

终于像生了锈的齿轮，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声，望向李浩那张洋溢着兴奋红光、甚至因为跑动而汗津津、发着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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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翕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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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的唇间，挤出两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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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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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这才借着窗口进来的光线，看清了武修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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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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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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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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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死死抿成一条僵硬的、毫无血色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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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像一株被烈日彻底烤焦、榨干了所有水分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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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脸上那灿烂的、带着点炫耀和哥们义气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带着冰碴子的冷水！刚才在会议室拿到那本大红烫金聘书时的狂喜，那句脱口而出的、自以为幽默的“黄色书”调侃……此刻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滋滋的响声，狠狠烫在他刚刚还兴奋不已的良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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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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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尴尬和汹涌的懊悔瞬间攫住了他！满腔的兴奋化为乌有，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他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陪着武修文，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如同坟墓般的沉默里，干巴巴地坐着。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空气凝滞得如同灌满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墙上那老挂钟，秒针每一次“咔哒”的跳动，都像重锤狠狠敲在两人紧绷的鼓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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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粘稠。每一秒都带着沉重的、令人绝望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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