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焦尾裂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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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宫宴，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巨大的宫灯如星子垂落，将整个太液池畔映照得亮如白昼。丝竹管弦之声袅袅不绝，舞姬水袖翻飞，身姿曼妙如惊鸿游龙，在铺陈着金丝牡丹地毯的宽阔殿宇中旋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流光溢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果香、以及名贵熏香交织的奢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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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崖端坐于亲王萧彻下首的席位上，位置不算最前，却也足够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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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着了一身天水碧的宫装，裙裾上用银线绣着疏淡的竹影，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羊脂白玉簪，在这满殿珠光宝气、环佩叮当的贵妇贵女中，显得格外清冷素净，如同喧嚣浮华里一株遗世独立的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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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殿中舞动的身影上，长睫低垂，掩去了眸底深处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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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拢在宽大的袖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那本薄薄的、已被她暗中替换了关键内页的《松泉琴韵辑要》。那本真正浸染了“海心凝”剧毒的谱册，此刻正静静躺在王府墨画精心打造的、隔绝气息的乌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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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暂歇，舞姬如潮水般退下。席间觥筹交错，笑语晏晏。皇后一身明黄凤袍，端坐于御座之侧，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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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侧御案之上，赫然摆放着一具形制古朴、通体乌黑发亮、尾部似有焦痕的古琴——正是那引得满城风雨的稀世珍宝，“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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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兰坐在稍后一些的席位上，一身娇艳的桃红宫装，衬得她面若桃花。她眼波流转，状似无意地扫过御案上的焦尾琴，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沈青崖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期待与恶意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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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面前的琉璃盏，小口啜饮着甘甜的果酿，目光却与斜对面席位上的沈玦，以及他身旁那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板、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守旧派重臣李尚书，在空中无声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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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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