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今夜,青阳无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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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气黏腻得化不开，闷在院里，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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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鸾立在七具尸首中央，血浸透了黑衣，凝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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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去看那些扭曲的尸身，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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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写过字，抚过琴，炼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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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头一回染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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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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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的灵体飘到她身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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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鸾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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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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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声音清冷，没有半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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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迷茫，也未曾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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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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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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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就是认清自己的心。你的道，走下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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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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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住的，不是杀人时的疯劲儿，是事了之后的这份干净。这才是‘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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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鸾挪开视线，走到井边，打上一桶井水，仔仔细细冲洗双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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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清冽，冲走指缝间的血污，却洗不掉碾碎喉骨时，那股渗进骨子里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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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天星宗在青阳城的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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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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