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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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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矮小的四方桌,油腻得能刮下一层陈年污垢。桌上摆着一盆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玉米糊糊,一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还有几个明显蒸过头、表皮开裂的粗面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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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她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新名字)默默地坐在最下首的小板凳上,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寡淡的糊糊,如同嚼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射来的、如同毒蛇般黏腻冰冷的视线——来自继母王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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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花手里拿着一个明显更大、更白的白面馒头,一边用力撕咬着,一边用那双吊梢眼死死地盯着林晚,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被卖掉的货物。她粗糙的手指沾满了馒头屑,油腻腻的头发胡乱挽在脑后,露出黄蜡蜡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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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王金花终于开口,声音尖利,打破了沉默,“昨儿个跟你说的那事,想得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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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起头,眼神平静得近乎麻木,看向王金花:“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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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啥傻!”王金花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震得咸菜碟子一跳,“就顶替你去纺织厂那名额的事!人家刘主任可等着回话呢!那可是国营大厂!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要不是看在你死鬼妈当年跟刘主任有点交情的份上,这好事能轮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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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大厂?林晚心中冷笑。前世,她就是在王金花这番“天大恩情”的洗脑和父亲的沉默下,懵懵懂懂地签了那份所谓的“顶替”合同。结果呢?那就是一张卖身契!繁重到非人的三班倒工作,微薄得连饭都吃不饱的工资,大部分都被王金花以“替你保管”、“补贴家用”的名义搜刮干净!她像一头被榨干血汗的牲口,在轰鸣的织机前消耗着青春和健康,最终落下一身病痛,也为后来被张屠户嫌弃“不能生养”、“病秧子”埋下了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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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你好好说。”坐在主位的父亲林大强闷闷地开口,他佝偻着背,粗糙黝黑的手指捏着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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