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残骸与遗簪

，仿佛骨骼在无声地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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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油布包裹终于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时，石磊的手停顿了。包裹不大，沾满了泥污，沉甸甸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和沉重。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有立刻打开它，只是将它极其珍重地、用同样沾满泥污和血污的手，托在了掌心。那重量，仿佛承载着一个未解之谜，也承载着阿雾用生命画下的最后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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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如同困兽呜咽般的悲泣声从石磊身后传来。是石磊的老娘，石大娘。她在邻家妇人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泥泞，终于赶到了这片废墟中心。她一眼就看到了泥水中那抹刺目的靛蓝，看到了儿子跪在旁边的背影，看到了那小小的、伏在姐姐身上如同死去小鸟般的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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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雾丫头啊——！”一声凄绝的哭喊撕破了沉重的空气。石大娘猛地挣脱搀扶，扑了过来，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林雾冰冷的胳膊，摇晃着，仿佛要将她从这沉沉的睡梦中唤醒，“你睁开眼看看娘！看看娘啊！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开眼！收了我这老婆子去！把我的雾丫头还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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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声嘶哑绝望，饱含着一位母亲被剜去心头肉的巨大痛楚，在冰冷的雨水中回荡，引得周围几个早已麻木的妇人也不禁跟着抹起了眼泪，低低的啜泣声在废墟间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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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被石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得微微一颤。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张糊满泥污和泪水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大大的眼睛空洞无神，仿佛所有的光亮都已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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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地看着哭天抢地的石大娘，又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青玉簪尖锐的尾端刺得掌心生疼。然后，她极其缓慢地，摊开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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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沾满污泥的青玉簪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冰冷，黯淡，像一颗凝固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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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另一只同样沾满污泥的小手，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拂去簪子上的泥点。动作专注得近乎偏执，仿佛这是此刻世界上唯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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